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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文字記錄異鄉客

劉雪婷
2021-12-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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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用“記憶之書”來形容《狐貍在夜晚來臨》應該是貼切的。在荷蘭作家塞斯·諾特博姆筆下,這些故事總是帶著似曾相識的悵惘:一個老男人(或者女人),回到年輕時曾經游歷過的地方,想起過去的戀人。這恐怕是人到老年最為常見的狀態。諾特博姆也不例外。現年88歲的他,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,從未停下手中的筆。而他寫下的,則是他的“追憶似水年華”。
       在寫作之外,諾特博姆還是一位旅行家。他到過太多地方,見過太多人物,更愿意記錄一路之上的感悟。久而久之,這種在路上的體驗,為他的作品賦予了一種獨特的氣質:既是小說,也是游記。但誰都不要指望能夠從 《狐貍在夜晚來臨》 中讀到多少精準地道的旅行攻略。相比身體的旅行,諾特博姆更在意內心的漫游。他很清楚,這個世界上多的是“身在異鄉為異客”的漂泊者,他們的內心惶惑不安,正等待某個可以傾吐心事的人。
       諾特博姆就是這樣一位傾聽者。《狐貍在夜晚來臨》共分8篇,從不同側面講述著漂泊者的心聲。這里沒有通常意義上的風景,更不存在跌宕起伏的情節。甚至,就連書中的人物也是匿名的。如果非要給他們一個正式的稱呼,則莫過于“他”和“她”。顯然,相比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,諾特博姆更在意漂泊者的故事。因為他們和他一樣,在陌生的大陸上游來蕩去,遠遠地離開了自己的出生地。
     《貢多拉》一篇,一位年老的自由藝術撰稿人40年后重返威尼斯。他手拿過去拍下的照片,按圖索驥在當下的土地上尋找過去的痕跡,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偶遇的某個美國女孩。之所以這樣,倒不是明知身體衰老,急著要挽留快速飛逝的時間,為自己營造“一切皆美好”的假象,而是他相信在這個漂浮的世界上,愛才是唯一的慰藉。就像諾特博姆所說,人們總是沉迷于“將毫無生命的氣態星球和冰星球做種種分類研究”。
       盡管明知這是不可能實現的神話,仍然“絕望地想用這神話去取代其他已經褪色的神話”,偏偏忘記了世間最寶貴的情感。不過,諾特博姆倒不會像我們一樣健忘。他很清楚自己來自何方,又將去往何處。因此,盡管過去了40年,《貢多拉》 里的老男人還是記得當初的點點滴滴:她談論行星、恒星如何影響人類命運時的雀躍,她稚嫩、潦草的字跡,她對藝術的熱情,以及多年后她寫給他的信,“她說,她經歷了許多,結婚,離婚,有了兩個孩子,開始畫畫”。
       以通常的眼光來看,這樣的故事并不具有太多戲劇性。它更像生活的翻版,以舒緩的節奏講述著過去發生的事兒。不過,在諾特博姆看來,日常生活并非沒有戲劇性,而是日復一日的重復消減了它的戲劇性。就像司湯達的小說,冗長是它唯一的名字,但冗長卻不是它的罪過,“如今我們已經無福消受這般漫長的大作了,我們不懈關注的能力已經大不如前。我們內心的混亂,讓寫下的故事既缺乏形式也含混不清”。
       還好,《狐貍在夜晚來臨》既不含糊,也不混亂。讀這本書,就像打開了一冊充滿年代感的老相簿。諾特博姆站在當下,回望過去,從不吝惜一絲半點的熱情。《海因茨》里,一張照片開啟了敘述者“我”對往事的回想。那是意大利的利古里亞海岸,一大群人站在海灘小鎮的農舍前留影,只有“我”和海因茨來自荷蘭。他高大魁梧,豪爽率性,對跳水特別拿手。不幸的是,這個快樂健碩的男人并沒有逃過命定的厄運。因為愛人的逝去,他終日郁郁寡歡,傷心不已。
      多年以后,海因茨已不在人世。當“我”再次拿起當年的照片,總會想起一句話,“當生命轟然倒地時,再看其是如何模樣”。那么,當生命轟然倒地時,他又會看到什么?沒錯,是客居他鄉的痛苦,“當你走在燦爛的陽光下,你會驚奇地發現,生命的一切苦難,不過是在插滿尖玻璃的墻頭上行走”。這樣的生存狀態,被命名為“漂浮”。就像海水,總是漂來蕩去,既找不到自己的根,也沒有停下來的時候。
       于是,海順理成章地成了這群人的代稱。《雷暴》中,敏感于歲月流逝的木雕藝術家在海邊目睹了一場意外的電擊。《海之角》里,一個女人在惡劣的天氣來到海邊,自顧自地跳起舞。為何如此?諾特博姆并沒有給出他的答案。但他很清楚,每個漂泊者的內心都有一張年代久遠、模糊不清的照片,上面有他最愛的親人、回不去的家鄉。這是漂泊者的秘密。而與其解密,倒不如用文字記錄下來。因為“他們的秘密屬于自己,我們將會把這些秘密帶走,帶入無可追溯的忘川”。或許,這就是諾特博姆寫下《狐貍在夜晚來臨》的終極目的。(谷立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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