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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琦
2024-10-21
4056米平華
趕海，是沿海地區一種傳統的生活方式，也是一種獨特的海洋文化現象。大連人把趕海俗稱為碰海，稱趕海人為“海碰子”，顧名思義，就是在海水退潮時，到海灘上捕捉或采摘各種可以食用的海洋生物。我們老年游泳隊每天下海游泳的區域，原是大連化工集團海運貨物的老碼頭，每當海水退潮時，站在閑置多年的碼頭上，便能看到常年被海水浸泡的泊船巖壁上，依附著大量的海洋生物，有海蜆、牡蠣、海螺、海虹等各種貝類，以及成群結隊，叫不上名字的小魚小蝦。
每天除了在大海中暢游以外，碰海撈海貨，成了我們這些老伙計們的又一項娛樂項目。趕上退潮時，泳友們便會帶上自制的網兜和工具，有的三五成群，有的單人獨往，僅三五十分鐘，就能將大量的海貨收入囊中，然后將裝有海貨的網兜系在腰上，拖拽著游回岸邊。撈上來的海貨品種多樣，重量最多達上百斤，主要以海虹、牡蠣、波螺、螃蟹居多，偶爾也能撈到海參等名貴海生物。海貨上岸后，大家會圍攏在一起，將撈到的海貨集中挑揀清洗分類，而后每人分上一兜。起初我并沒感覺到什么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，但長此以往，一種不勞而獲得愧疚感，便悄無聲息地敲擊著我的心房。
看到隊友們撈到海貨時的滿足和喜悅，我驀然間萌生了自己親自碰海撈海貨的想法。說干就干，于是我買了一個長30厘米寬20厘米的網兜，第二天興致勃勃來到了海邊。望著清澈而又平靜的海面，我根本沒多想，將網兜系在“跟屁浮囊”上，便縱身躍入海中，甩開膀子，蛙泳、自由泳交替運用，直奔距離岸邊近千米，海虹較多的碼頭游去，邊游邊幻想著撈到海虹的場景，心里美滋滋的，仿佛聞到了烹飪海鮮飄來的一縷縷鮮香……
我用了大約20多分鐘的時間，終于游到了目的地，一個猛子潛到水下，睜大眼睛，努力找尋著“獵物”。怪了，碼頭的墻壁上光溜溜的，干凈得像被牛舔了一樣，根本沒見到半只海虹及其他海洋生物的影子。詫異的我恍然大悟，瞬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，下海前只顧興奮了，沒看潮位漲幅情況，現在正是大潮后潮位最高時，海水早已淹沒了附著海洋生物的區域，只有等退低潮時，海生物的身影才能浮現出來。但退潮需要數小時以后，我不能就這樣在海水里面泡著等呀！驀然間，我想到了停靠在岸邊的幾條駁船，船壁上附著的海生物應該不受潮水漲幅的影響。我懷揣著碰運氣的心理，調轉方位，向停靠在碼頭上的幾條大船游去。果然不出所料，船壁上大量的海洋生物赫然映入到了我的眼簾。這里儼然成了海洋生物的樂園，附著在船壁上的各種海洋生物，伴隨著海水的起伏，抱成一團上下起舞。接下來，我就像饑餓的人見到了面包一樣，一次又一次潛入大船底部，雙手并用，僅用了大約20分鐘時間，便撈到了滿滿一網兜的海虹，心滿意足打道回府。
回家以后，我按照泳友們傳授的烹飪方法，做了一道爆炒海虹，出鍋裝盤后色香味俱全，嘗上一口別提多鮮美了，簡直比飯店做的都好吃。自己親手打撈上來的東西，吃到口中的感覺就是不一樣，一種成功的滿足感與海虹特有的鮮香縈繞著我的舌尖，溫潤著我的心房。
趕海的人，有的是為了生計、有的是為了探索海洋的奧秘。我們這些老伙計，趕海的目的樸素而簡單，趕海不僅娛樂了身心，還能捕撈到鮮美的海鮮，何樂而不為呢？人們都說，退休后要選擇一到兩項最好的健康運動，那什么是最好的呢？我以為適合你的就是最好的。喝一杯茶、作一首詩、繪一幅畫、哼一句長調，每天雷打不動下海暢游，趕海碰海撈海鮮，享受天灸曬太陽，就是最適合我的晚年生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