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艷華
秋高氣爽，天空湛藍(lán)。告別連日來的陰雨連綿，難得有這樣一個好天氣，讓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起來。淺秋的一個上午，我獨自一人站在穿衣鏡前，仔細(xì)地觀摩打量自己，忽然發(fā)覺頭上有了白發(fā)。
是哪一天開始長的呢？不記得了。只看見白發(fā)越來越多，一根、兩根、三根到無數(shù)根，心里難免有些發(fā)慌，感覺自己還沒有年輕過，就已經(jīng)走到中年，最終也會走向老年。我知道這是人生的一條必經(jīng)之路，誰也選擇不了，逃避不了。我只能沿著這條路，堅定地一直走下去。
面對越來越多的白發(fā)，說自己很坦然，多少有一點虛假的意思。一直為自己年過半百依然長發(fā)齊腰感到自豪，以為自己的心里會永遠(yuǎn)住著一個少女，我想“她”愿意陪我到茶年、米年。
直到那一天，我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。抬頭紋、魚尾紋、法令紋，都清晰地長在我的臉上，那是歲月的刀不小心刻出來的痕跡嗎？我想盡了一切辦法，敷面膜、擦精華液、抹乳液，涂防曬霜等等，也不能讓那些痕跡消失，哪怕只是淺淡一點兒也好。我努力地給自己的臉涂抹了一層又一層水淋淋、油膩膩的東西，但我臉上所有的紋路依然如故，我終于明白，“它們”是要與我終身為伴了。
“唉！”我在心底一聲長嘆，然后安慰自己：“人生無處可逃，只能握手言和！”于是，我開始盤算自己剩下來的歲月。嗯，我說過，我要活到八十多歲，這是我人生的終極目標(biāo)。你瞧，我給自己的生命安排了定數(shù)。呵呵，真好！
那么，我剩下來的許多歲月，都可以做些什么呢？首先去菜市場是避免不的，那里藏著我最本真的人間煙火。其實，生活的本真是人間煙火背后的操持，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。常言道 “人間煙火氣，最撫凡人心”，這便是人世間最好的修行。我還要去商場買一些喜歡的帽子和裙子，假裝走起路來像風(fēng)一樣自由；醫(yī)院也免不了偶爾去去，走過了五十多年，并且還要再活三十年的身體，總需要修修補補的；經(jīng)常蹲在路邊看一朵野花，和野花上的蜜蜂，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；下雨的時候，窩在床上看書，看陽光燦爛的日子，一頁頁地從窗外翻過，以一顆虔誠的心尋一年四季的溫柔和美好。對了，還有旅游。都說“世界那么大，我想去看看”，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，和我的愛人、親人一起，我們會在惠風(fēng)和暢的日子出發(fā)，去看山、看水、看夕陽。人在旅途中的艱辛、勞累、愉悅以及不可言傳的幸福，都會讓我滿心歡喜。
這里走走，那里看看，多少風(fēng)輕云淡，多少日月變遷，都在我走走停停的腳步里碾壓成歲月，從明天變成了昨天。
那么，我的今天呢？我的今天就是我那些剩下的無數(shù)的歲月啊！我在今天對酒當(dāng)歌，但是我絕不問人生幾何！因為人生有太多的密碼，而我并不著急去解開它。我更愿意去興安峻嶺山巔數(shù)星星，去貝爾茨河里看魚游，去小屋品清茶，去陌上看野花……
有達(dá)官文人曾經(jīng)這樣概括，說生命的本質(zhì)是淡定與從容的詩意情懷，是琴棋書畫詩酒花帶來的愉悅，我自虔誠認(rèn)同。閑下來的時候，也偶爾拙筆寫一些所謂的詩或文字。不求成名顯貴榮耀自己，只求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茍且……
我沒有什么遠(yuǎn)大的理想。我只想在剩下來的許多歲月里，慢慢地走，靜靜地品味生活的甘露。在靜好的日子里，沏一壺清茶，讀一本閑書，聽一場落雨，賞一樹花開，不喧不囂，不爭不吵。一天天、一年年，走過林花春紅，走過三秋桂子，十里花香……
我對自己也沒什么過高的要求，只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，生活順風(fēng)順?biāo)刻於加泻眯那椋讣彝ッ總€成員都安康快樂幸福，就心滿意足。
凌鶴聞
2020-11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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