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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+ 大 那天,我值班。
上午9點多,值班室里,叫嚷著進來了一女兩男,雙方不停的大聲爭吵著。女人比較激動,嗓門大,不時喊著:“就是我家的馬,你別想誣賴我”。“就是,就是……就是我家的馬”。旁邊一位瘦高的男人不停附合著。“是不是你家的馬不是你說了算的。”矮個子的男人語速較慢,半天插上一句話。
我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:別吵,別吵。一個一個說,誰先說?女人理直氣壯的搶先發話了,指著矮個子男人說,他誣賴我家偷了他家的馬,我家的馬都是有標記的,馬的右屁股上都烙印著W的字母。他憑什么說我偷了他家的馬?
“該我說了。”矮個子男人慢條斯理的說。我家的馬,是一匹2歲的棗紅色的母馬,黑色的馬鬃。我們兩家都在一個溝里放馬,放馬的時候,這匹馬就跑到了他家馬群里。他家的馬我都認識,以前沒有這匹黑鬃棗紅馬,這匹馬跑進了他家的馬群,他就給烙上記號,非說是他家的馬。
女人理直氣壯,瞪著眼睛說:“你說馬是你家的,拿出證據?”
“就是我家的馬,是我家那匹大紅馬生的。”矮個子男人說。
“別吵,別吵。張大哥、王大嫂、王大哥,既然你們來到派出所,我們就能找出證據,證明這匹馬是誰家的。”悄悄站在門口的所長于樹清聽了雙方的陳述說。
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于所長的工作能力,這熟知率真是做到家了,轄區每戶居民都能叫上名字。
張大哥、王大嫂不約而同的停止爭吵,目不轉睛看著于所長。于所長說:“這事好辦啊,既然馬的媽媽在,那就給兩匹馬做個DNA,不就什么都解決了嗎?”
“小于,你可別逗了,咱這山溝里上哪去做DNA呀?”王大嫂說。
有能做的地方啊,這事我們聯系。但是,費用可很高啊。差旅費加上DNA的費用怎么也要一萬元吧,咱們可事先說好了,不是誰家的馬,誰家掏做DNA的全部費用,你們看怎么樣?
我同意,張大哥說。
這匹馬才值幾千元,做個DNA要一萬多元?王大哥吃驚的說。
王大嫂開始沉默,進門時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。于所長看出了其中的端倪。趁熱打鐵說:“目前做DNA就能找到最直接有效的證據,我覺得還是應該做,也省得你們兩家吵來吵去的,傷了鄰里之間的和氣。”
“我不同意做DNA,費用太高,不管誰家掏錢都不劃算。我讓一步,這馬我們家不要了,給老張家,但是,他得給我家2000元錢。”王大嫂說。
我只同意做DNA。老張擺擺手執拗的說。
于所長微笑著,轉著眼珠看著僵持的兩家人。話鋒一轉,翻起了陳年舊賬。“王大嫂,我可記得有年冬天,那大雪鋪天蓋地,山溝里的積雪齊腰深,你家的馬群找不到了,那可是27匹馬呀,找了十幾天都沒有消息,最后還是張大哥翻山越嶺給你找回來的。你還記得嗎?為了你家那27匹馬,張大哥的腳都凍了。我記得當時張大哥啥都沒說。”
“俗話說,遠親不如近鄰。你們兩家多年的交情,不是金錢能衡量的。現在因為一匹馬鬧得不可開交,真是不值得啊。”于所長惋惜地說。
王大哥在派出所院內,低頭來來回回踱著步,吸著煙。王大嫂、張大哥坐在值班室里一言不發。看似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。
“這匹馬我不要了。于所長你說的對,因為一匹馬傷了鄰居之間的感情不值得。”張大哥說著站起身,要往外走。
“老張大哥你別走,這匹馬我不能要,這本來就是你家的馬。對不起呀,老張大哥。我是財迷心竅了。”王大嫂不好意思地說。
兩家人終于握和言和。于所長本著維護鄰里感情和睦相處的原則,圍繞一匹馬要付出的“成本”,從鄰居感情入手深入淺出說服引導。最后,在民警的見證下,一方主動承認錯誤,言歸于好。雙方同時感謝民警的耐心調解。 □吳芙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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