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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雪婷
2017-09-15
3074 去年5月，隔壁鄰居年輕的男主人在他的警察崗位上突發急病，來不及跟親人道別，就匆匆地離去，留下悲痛欲絕的妻兒老小。然后鄰居家女主人帶著14歲的女兒一直住在娘家，我想她可能是不敢回到這個熟悉的房子，不能看到熟悉家具、熟悉的碗筷———因為沒有了熟悉的人。
就在上周末，鄰居家來人打掃房間，我過去詢問女主人的情況，聽到的消息如晴天霹靂，讓我愕然。女主人身患絕癥晚期，將不久于人世，這幾天就要回家了，因為她想死在自己家里。我的心情無比沉重，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她年輕的、美麗的、溫文爾雅的面容。接下來的幾天里，我一直惴惴不安，她回家后我是否應去探望？我的探望會帶給她安慰還是絕望，我該說什么，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。我陷入深深的惆悵與糾結中。
又到了周末，鄰居家一陣嘈雜，一些人穿著孝服來回進出，一種不祥的感覺。鄰居的親人告訴我，她于今天凌晨兩點離世，因為太虛弱，已經瘦得不像樣了，最后還是沒能回到自己的家里。當這個我害怕的消息真正來臨的時候，我的心情卻平靜了，結束了病痛的折磨和心理上煎熬，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。一年多的時間，年輕恩愛的夫妻先后離去，留下了四位年邁的老人和青春期的女兒，一想到這些，我就心酸不已。我感嘆生活的美好和艱辛；也感嘆生命的偉大和脆弱。我沒能見她最后一面，這是最好的安排，在我的印象里，她始終是那個恬靜如斯、溫婉優雅的鄰家女主人，去了另一個安詳的世界，繼續她的優雅氣質。
花朵終會凋謝，人生總有盡頭，但曾經有過怒放，經歷過豐富的人生，就不枉世間瀟灑走一回！好鄰居，一路走好。 □ 孫彥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