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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鵑嶺上杜鵑紅

劉雪婷
2018-05-23
3948

       大興安嶺的五月,是生機勃勃的,是嫵媚秀麗的。
  清晨,我興致勃勃地去踏訪杜鵑嶺。朝霞的紅暈剛剛淡去,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。山腰間、峰巔上,繞飄著柔柔的霧靄,時淡時濃,如紗似綢,霧的白與山的綠、紅相間,隱隱約約,恍如仙境。
  仰望,那怒放的杜鵑,一簇簇、一片片,花紅似火,燦然耀目。樹木剛剛泛青,落葉松針葉嫩綠亮瑩,白樺芽葉綠中略顯鵝黃。杜鵑,為樺樹的白裙兒下擺繡鑲了粉紅色的花邊兒,故而白樺即像一群著黃綠衫、紅花邊兒白裙的嬌娥,裊裊娜娜,翩翩起舞,分外嬌美。而在一排排挺拔瀟灑的落葉松面前,杜鵑像一群少女,正向威武帥氣的凱旋戰士獻花,進而松濤陣陣、綠枝擺擺,似在致謝。
  在杜鵑獨生的地方,杜鵑一片片、一叢叢、一縷縷,像片片朝霞、條條綢緞、朵朵紅浪、簇簇焰火,像一片花海。
  我興沖沖地向山上攀登。
  密林里的路,若海綿軟軟的,富有彈性,踏上去悠悠忽忽,有飄飄欲仙之感。貼地而生的紅豆秧,經去年秋霜打、冬雪覆,小小的葉竟然還是那么油綠瑩瑩,分外精神。褐綠色的茸茸苔蘚,踩上去松松的、滑滑的,別具風韻。剛鉆出來的嫩草芽兒,或鵝黃、或淺綠,探頭探腦,尤為可愛。而那叢叢杜香,則濃香撲鼻,令人爽然。
  我近距離觀賞,感受到了她別樣的嬌美。她們或單獨叢生,或與松樺伴擁,秀嬌炫芳,搖枝顫蕊。望著那紅潤潤的瓣、顫悠悠的蕊,令人頓生憐愛之情。我靜靜地坐在一片杜鵑花前,默賞花韻、解聽花語、飽享花香,久久不愿離開。
  而這時,有一縷云霧悠悠飄來,我伸手握之,竟空然無物,我多么想捉借一縷,纏系腰間啊!嫩草的清香、杜香的濃香、杜鵑的幽香,彌漫林中,潤潤地沁我心脾,好爽啊!我禁不住頻頻深呼吸,盎然盡享。
  忽然,我看見有幾只蝴蝶翩翩飛來,有白的、有紅的;緊接著又有數只小蜜蜂也嗡嗡而至。它們時而悠然飛舞、時而醉伏花朵,它們也被杜鵑花的美麗芬芳陶醉了,驚艷了。它們頻頻為花兒舞蹈、點贊、獻吻,依依徜徉,久久不離。
  前幾天杜鵑剛開之時,遭遇飛雪,但她們毫不畏懼,仍然凌寒而開,紅妝素裹,分外妖嬈。她有花兒的柔美、勇士的頑強,她是名副其實的大興安嶺的報春花!
  我起身向山頂走去,風兒吹過,樺枝蹭我耳鬢,杜鵑拂我衣褲,看來,她們對我這個朋友還依依不舍呢!我不由地放慢了腳步。
  山頂上,樹木稀疏、視野開闊。太陽升的更高了,天空顯得更藍了。我向東眺望,那里有一條大河蜿蜒,白若玉帶。河畔柳煙涌翠、稠李花繁如雪。有一對野鴨,正凌空鳴飛。大河上空淡霧飄飄,周圍景色略顯朦朧。
  山頂上的風大而涼。吹亂了我的頭發,我抬手捋之,竟發現手上落了兩根白發。是啊,雖然我身體很好,走路爬山,不覺其累,但畢竟已是年逾七旬的人了!我俯瞰腳下那松樺杜鵑,突然想起了我二十多歲時,在林場當技術員,每年春天和營林工人一起,轟轟烈烈搞造林大會戰的日子。看著當年我們栽下的數萬畝小松樹,都已長成參天大樹,倍感欣慰。
  壯闊美麗的大興安嶺喲,哺育了我,陶冶了我,我也為之貢獻了青春、奮斗了大半生。
  我佇立在山巔,環顧這壯美的山河,心情激動欲賦詩,可總因才疏學淺,推敲許久無果,眼前有景道不得,那就唱一首“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”吧! □侯秉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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