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再一次準備欣賞杜鵑花開滿山坡的美景時，卻不由得想起了五月初的那場突然而至的大雪和雪中綻放的杜鵑。
大興安嶺的天氣說變就變，常常第一天還麗日暖陽、溫如初夏，第二天就雨雪霏霏、冷如冬臨。五一小長假前兩天還晴空萬里，三號早晨起來外面就是一片銀裝素裹了。
相約不如偶遇，愛美的家鄉人不會錯過這難得的機會，半路便與獨自打傘去賞花的翟姐相遇，行至山腳，又逢拿著相機的何姐，剛拾階而上，頭頂上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，原來是早起的攝影愛好者麗梅下山來，看到我們高興地說:“我看到有小紅傘，就在這兒等著了，一看是你們，可太好了，這下有模特了！”四人結伴而行，一路走一路拍，笑聲不斷，我和翟姐沒拿相機，就成了兩位攝影師的模特，翟姐那把漂亮的小紅傘成了我們追逐的主要目標。雪越發的大了，天地之間變得白茫茫，遠山、河流、房屋都隱沒在其中。我急切的問花呢？別是被雪壓趴下了吧？麗梅說山上有開的，山下還未開。我心想：現在未開倒好，要不然這場大雪又得凍掉多少花呀！
走到快近山頂處，便看到了雪中綻放的杜鵑花。一叢叢、一簇簇，每朵花上都頂著團“雪帽子”，這下面露出了些許粉紅色，看著讓人心生憐惜。我輕輕的想用手拂掉身前這株花上的雪團，不曾想居然是硬的，已結成冰了，想是夜間下的雨夾雪。我有些手足無措，不知該怎樣對待這小小的雪團，生怕不小心弄傷了戴“雪帽子”的花朵，只好拿起手機把這傲雪凌霜的身姿拍下來。還好有的花朵上的雪輕輕一碰就掉落下來，在白雪的映襯下，花朵愈發顯得嬌艷動人。花開何懼風雨襲，雨打春花花更艷。心內對這小小的植物更生出幾分敬意，不禁隨意吟出幾句詩來：“昨日今朝兩重天，春去冬來幻夢般。玉樹瓊枝翩翩舞，杜鵑白雪兩相歡。”
杜鵑花是林區春天的使者，杜鵑花盛開了，林區的春天才算真正到來。每年春天，杜鵑花期內都會遇到或是干旱或是冰雪或是大風的侵襲。林區人喜愛杜鵑花，不僅是因為它開花最早，更是因為它無論環境多么惡劣，仍然頑強生長的精神，這不懼風雪的杜鵑花不也正是幾代林區人奮斗精神的寫照嗎？
我們盡情地拍著，不顧那片片雪花打濕衣裳，半山坡松樹下幾叢早開的杜鵑因有松枝的遮擋露出更多的花朵。一陣大風吹來，花枝搖晃，像是雪中飛舞的彩蝶，我不顧同伴的招呼，禁不住駐足觀賞起來。“惜春長怕花開早，更何況落紅無數。”幾朵被風雪吹落的花落在雪地上，依然是那么冷艷動人，無一點凄楚之意。“落花猶似墜樓人。”我的心不僅為之悸動。這花不只在枝頭有冰雪之姿，落花也猶有一股傲然之氣。“落紅不是無情物，化作春泥更護花。”站在山頂，望著飛雪籠罩下的莽莽林海，我想這場風雪過后，必有更多更美的杜鵑花綻放，壯美的大興安嶺又將會迎來一片火紅的春天。
□任鳳杰
劉雪婷
2020-06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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