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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海觀潮

劉雪婷
2021-05-28
3069
   “愿從滄海觀大潮,樂居林城做小民”。這是2011年秋天我離崗退休時寫下的心里話。作為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的第二代務林人,生活工作在這里一輩子,自覺與這里息息相關,難以割舍。時間過得真快,一晃過去整整十年了。這十年,除了外出旅游和到異地短期居住,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牙克石度過的。前幾天林區史志辦同志向我約稿,要我從一個退休干部的角度,談一下對林區十年來發展變化的感受。我高興地答應下來,只想通過耳聞目睹的事實,來談一下個人的感受。

 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  今年3月5日,習近平總書記參加了內蒙古代表團的審議,聽取了幾位代表的發言。在發言者中,就有來自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滿歸森工公司的人大代表周義哲。周義哲說,全面停伐后,內蒙古大興安嶺的森林得到了休養生息,生態環境明顯好轉。第九次全國森林資源清查結果表明,1998年———2018年的20年間,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的森林面積凈增了99.45萬公頃,森林覆蓋率提高了9.25%。習總書記在聽了幾位代表的發言后指出:“要保護好內蒙古的生態環境,筑牢祖國北方生態安全屏障,要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,堅定不移地走生態優先、綠色發展之路。”看了這條新聞,我受到了極大的震撼,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  早在2016年,習近平總書記就指出:生態就是資源,生態就是生產力。天然林保護工程的實施,全面停止對天然林的商業性采伐,是國家的大政策。經過幾年來的實踐,到今天,我們可以充滿自信地向黨和人民匯報,我們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,我們林業人終于走上了健康發展的康莊大道,幾代林業人的夢想終于要實現了!
  我生于1952年,十六歲就參加了工作(當知青),曾經在森警軍馬場放牧,當過筑路隊工人、代課教師、生產技術員、報社編輯、辦公室秘書、紀委書記、黨委副書記———在林區整整工作了44年。我的父親崔寶琦從東北和內蒙古東部解放時就從事林業工作,1956年就是高級工程師,后來任林管局副局長和總工程師,直到65周歲才退休,2013年8月父親去世,享年91歲。可以說,我們父子兩輩人,經歷和見證了林區的歷史。
  到明年,就是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正式開發建設70周年了(1952年大興安嶺林管局在牙克石正式成立,其實林區局部的開發要更早一些)。七十年來,在黨的領導下,林區走過了一條艱苦奮斗的發展道路。創業時期的艱難困苦,林區人的無私奉獻,是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的傳統。在十萬多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、林海雪原上,來自祖國各地的兒女們篳路藍縷,披荊斬棘,團結奮斗。很快就建成了新中國產業眾多、門類齊全、系統配套的現代林業企業,為建國初期的國家建設和抗美援朝戰爭作出了重要貢獻。
  在改革開放的新時期,林區實行產業調整,經濟轉型,加大生態保護和建設的力度,克服森林資源危機和企業經濟危困,銳意進取,真抓實干,迎來了國家天然林保護的歷史性機遇。2015年4月1日,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全面停止了天然林商業性采伐,森林終于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,這個歷史性的轉折,讓我更深刻地認識到,是黨的領導,是改革開放,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決定了中國經濟的跨越性發展。有了經濟實力,國家才有可能拿出巨額資金來反哺林業,興安林海才能長盛不衰,林區人民才會幸福安康。
  過去,社會上有一種偏見,認為林區人就是“大木頭掛帥”,對森林只知道采伐、索取,不知道保護和培育。其實,事實真的不是這樣。建國前興安林海曾經遭受過沙俄、日本的掠奪破壞,留下了滿目瘡痍。建國后,國家就確定了“普遍護林、重點造林、合理采伐和合理利用”的林業方針;1958年內蒙古自治區主席烏蘭夫明確指示,林區人要“一手栽樹,一手砍樹,左手砍樹,右手栽樹”;1964年確定了“以營林為基礎,采育結合,造管并舉,綜合利用,多種經營”的方針;進而在1979年把以營林為基礎的方針寫進 《森林法》。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,我在一次林區工作匯報會上,聽到當時的自治區黨委書記周惠同志說:“我最關心的是大興安嶺是綠了還是黃了,知道現在是變得越來越綠了,我就放心了。”這是上級的關懷和重視,林區的領導和職工群眾更是愛崗敬業,視森林為國家的瑰寶、自己的家園,用實際行動精心保護和培育著綠色寶庫。
  我曾經在滿歸林業局當過生產技術員,對這一點有深切的體驗。那時滿歸是主伐林業局,產量在林區名列前茅。在伐區設計、采伐方式的確定、生產管理、質量監督等方面,都是相當嚴格的。直到現在,我還清楚地記得伐區的作業規程:“四凈二保(采凈、集凈、裝凈、清凈;保護母幼樹)”,珍貴樹種絕不可以采伐。
  那時林區的營林造林的任務很重,每年都要進行大規模的人工造林和中幼林撫育。阿爾山林業局率先達到造林百萬畝,現在許多林業局五、六十年代營造的大面積人工林都已進入了成熟期,成為寶貴的森林后備資源。1982年春天,我在《林海日報》當記者時,去過烏爾旗漢林業局的五九經營所采訪飛機滅蟲。近年來,森林防滅火工作不斷加強,現在,森林保護的手段更加先進,衛星遙感、無人機先進設備投入應用,林業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落后的形象了。
  記得我剛到滿歸林業局工作時,父親送我一本厚厚的從俄文翻譯過來的 《林學概論》。因“文革”失學的我,就是靠啃這本書,進入到了林業理論的殿堂,后來,我又從別人手里借來了東北林學院的一些教材自學,惡補了一些林業知識。我曾在生產科擔任山場技術員,每年春天都要進行伐區踏查,常常深入到原始林班,仔細觀察灌木、喬木,測定蓄積量,確定出材量,劃定集采道、裝車場和簡易運材道。讀書和實踐使我從科學的角度認識到森林群落的系統性和復雜性,還有它神奇強大的生態功能。
  那時候我們的國家還很窮,經濟建設的需求,不得不每年采伐生產大量木材,造成森林資源的過度消耗,帶來了森林資源危機和企業經濟危困。今天,改革開放、經濟發展,我們不再采伐天然林,“生態優先,高質量發展”成為社會共識,現代林業、美麗林區的新畫卷正在展現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二

  七十年來,四面八方,五湖四海,一批又一批,一代又一代,有多少人把青春和生命都獻給了這片綠色林海。我忘不了他們———那些樸實善良,豪爽能干的林區老百姓,那些長眠在興安大地,為保護森林,撲火壯烈犧牲的烈士,還有那些獻身林業的知識分子。
  在林區發展的各個時期,都有大批的知識分子來到這里,他們在獻身林區建設的同時,也把先進的知識和文化帶到了內蒙古大興安嶺林區。當時的滿歸林中(也包括各林業局的學校),就有北師大、南開大學、華東師大等院校畢業的的多位老師,由于他們的加入,提高了教學質量,許多孩子考上了大學,走出了山溝。
  我本人更是一個受益者。我是1968屆的初中畢業生,因為“文革”就上到了初中一年級。所幸的是,那時林區有很多名牌大學畢業的同志,分布在各個單位。那時我是單身,和他們住宿舍、吃食堂,朝夕相處,結下了深厚的友誼。從他們那里,我讀到了很多難以看到的書籍,他們給我講大學的事情、大師們的風采和學問,讓我心向往之。在他們的鼓勵下我堅持刻苦自學,讓我在那個文化荒蕪的年代不至于沉淪。直到現在,我還在心里深深地感激他們。
  那些杰出的人是我心中的偶像。如林業中心醫院的陳兆端大夫,她出身知識分子家庭,畢業于上海醫學院,五十年代初就來到林區,她醫術精湛,品德高尚,對患者如同親人,把一生都獻給了林區。她自己十分簡樸,退休前后,卻把近百萬元的積蓄捐給醫院,用于培養年輕醫生。“文革”期間,我親眼看到,她剛剛被批斗完,背后還戴著寫著她罪名的白布,就匆匆走在去住院部查房的路上,那沉靜的面容就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。像陳兆端這樣的好醫生不是一個,還有劉荃、馮廣益、吳蘭成、華崇惠……包括那些基層不知名的同志,林區人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恩惠。
  還有那些德高望重的領導者,杰爾格勒、慶格勒圖等,我只是從文字和父輩的口述中知道他們的事跡。后來我也接觸和熟悉了許多領導同志,受到了他們的教育和影響。譬如,老局長蔡延松同志,他是廣東人,1954年畢業于唐山鐵道學院,夫婦兩個都是工程師,一個在林業建筑工程局,一個在林業設計院。他們在基層工作幾十年,架橋筑路,建廠建房,貢獻了青春年華。八十年代初,蔡延松任林管局局長,我在辦公室當秘書,親身感受到他的政策理論水平,他的學習鉆研精神,特別是他那虛懷若谷的民主作風和對林區職工群眾的深厚感情。那時的領導,很少應酬,白天忙完了工作,晚上就是看文件和學習。蔡局長只要不出差,他辦公室的燈光總是亮的。后來,他到國家林業部任副部長,還一直惦記著林區,退休后,還不斷打聽林區的情況,關心著一起工作過的老同志。
  2021年被追授全國優秀共產黨員的于海俊,是新時代的楷模。我跟他雖然不是很熟悉,但是因為在組織部工作的關系,對他還是有所了解的。他埋頭苦干、愛崗敬業,有一種忘我的獻身精神。在林業規劃院工作多年,走遍林區山山水水,內業外業親自干,對資源狀況了如指掌; 在根河林業局當領導,密切聯系群眾,工作身先士卒。他看似普普通通,默默無聞,可在保護森林撲火戰斗的關鍵時刻,他的生命卻綻放出了奪目的光彩。從他在撲火戰斗中犧牲的情節,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多么有責任心的人:作為指揮員,他本可以安排別人去檢查火場,也可以等到第二天早晨再去,可是他不放心,在漆黑的夜晚親自踏查火場,就為了那百分之一、萬分之一的復燃可能,他獻出了寶貴的生命。我也有過撲火的經歷,捫心自問,他做到的,我能做到嗎?在英雄烈士面前,我只有肅然起敬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三

  掛念最為家鄉事,袖手難為壁上觀。退休離崗十多年來,我惦記著那些曾經在一起奮斗的同志們,你們在哪里?你們都好嗎?這幾年,我參加了四次部門組織的老同志基層走訪,也很注意通過各個渠道獲得信息,目睹了林區的發展變化。讓我欣慰的是,這些年來林區職工群眾的生活發生了根本性變化,生活水平有了全面提高,日子過得越來越好。
  首先,是在職職工的工資收入逐年增長,錢包鼓起來了;過去由于“兩危”的影響,曾經出現過職工幾個月領不到工資的情況,現在有了保障,而且年年增加,逐步縮小了和其它行業和地區的收入差距。其次,是社會保險實現全覆蓋。現在,知青、大集體職工都有了養老金,最困難的也有低保待遇兜底。第三,是職工住房和居住環境的改變。這些年來結合生態移民進行的棚戶區改造、新林區建設,徹底改變了林區面貌。幾十年來住在“板夾泥”、簡易房的務林人搬到了有暖氣、有上下水,寬敞明亮的樓房。配套設施也很齊全,道路平整,房舍儼然,還有文體活動的場所,人們真正過上了有質量的生活。
  很多林區職工從高寒、偏僻,生活不便的林區,搬到了內地沿海城市、搬到了牙克石、扎蘭屯、海拉爾等異地建設的棚改房。在牙克石,我經常去新區騎行,碰到許多從林業局搬來的老同志,他們住在嶄新的小區里,過著做夢也想不到的幸福生活。看到這些曾為大興安嶺林區做過貢獻的功臣分享發展的成果,我從心眼兒里替他們高興。
  走在林區的城鎮街道上,看到行人少多了,晚上,許多樓房的窗戶都少有燈光,感覺有些寂寥和冷清。我曾經工作過的滿歸林業局,過去職工5000多人,現在只有1700人。過去那熱火朝天、轟轟烈烈的場面已很難再現,這些,讓我不免有些惆悵。但轉而又想,這是一種良性的轉變,是合理的流動,林區的人能夠到更適宜居住的地方生活,孩子們能受到更好的教育,這不是在向著幸福前進嗎?
  另一方面,由于減少了人口的壓力,森林得到休養生息,恢復生長得更快。行車在林區的路上可以看到,公路兩旁、過去的伐區,幼樹已經郁閉成林,天然更新的速度超過了我的預想。狍子、駝鹿甚至黑熊都時常可見,鳥獸數量明顯增加,森林生態系統恢復得如此之快,真讓人高興。
  滿目青山夕照明。大興安嶺的綠水青山正在變成金山銀山,煥發出無限生機。新的發展規劃已經制定,新的征程已經開始,我站在高山之巔,凝望著峰巒如聚的林海,傾聽著陣陣松濤的喧響,想的是大興安嶺林區的滄桑往事,眼前浮現的是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容。綠水青山依舊在,萬木青翠護神州。盡管個人是這么渺小,但能夠把我們有限的個體生命融入到這廣袤無垠的森林,這是多么值得快慰的事情!
       □崔志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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