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,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季節,可是位于大興安嶺北麓的滿歸小鎮,依然沒有春天該有的樣子。光禿禿的山野在料峭的寒風中瑟瑟發抖,滿目的灰階色,讓你分辨不出是初冬還是早春。只有慢慢融化的冰雪,用她那日漸消瘦的身影,向人們大聲地宣告———春天來了。
四月的小鎮,消融的冰雪用生命詮釋著對冬天的不舍,用生命滋潤著久違的干涸。也許是看慣了冬日的銀裝素裹,才更渴望看見春天的五顏六色和生機勃勃。
四月的小鎮,柳條悄悄地萌動,有的褪去了舊顏,像漆著紅漆的檀木變得油亮油亮的,有的則泛出淡淡的新綠,伴著微風散發著澀澀的清香。毛毛狗是大興安嶺春天最美的使者,她有著刺破冰雪的堅韌,有著與世無爭的低調,有著遠離喧囂的安靜,有著簡單淳樸的外表,也有著躁動不安的熱情,在春天的路口翹首遠望。密密的芽苞爭相擠滿枝頭,像歷經了蛻變的蠶繭,蓄積著滿滿的力量,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,掙破冬日最后的束縛,露出毛茸茸、肉滾滾的腦袋,整齊地排列在柳樹的枝條上,像一個個剛剛出生的小狗,憨態可掬地守護著家園,又像跳動的音符,一觸即發的演奏著春天的樂章。
四月的小鎮,山野的杜鵑正擺脫冰雪的束縛,舒展著雜亂的枝條,不斷地擴張著領土,仿佛只要手牽手連成片就能夠占領整個春天。杜鵑用力地吸收著土壤的養分和太陽的光芒,剛剛露頭的花骨朵還很瘦弱,看起來干枯沒有力量,但是卻充滿了希望,不緩不急,一點點的豐滿,一點點的孕育,讓每一個腳步都變得扎實穩健。因為她們知道小鎮的春天真的很頑皮,她總是喜歡和人們捉迷藏,在你剛剛收起冬天的棉衣,準備擁抱春天的時候,她卻會突然變臉又來一場依依不舍的大雪。山野的杜鵑懂她,于是,蓄積與蘊藏更多力量,為的是在某個日落的黃昏或是某個黎明的清晨,一下子驚艷整個世界。
四月的小鎮,緊閉了一冬的窗戶一扇一扇的爭相打開,自由的呼吸,玻璃窗隔著的世界不再那么棱角分明,漸漸模糊沒有了界限。四月的小鎮縱然沒有南方的綠草如茵,沒有南方的春暖花開,依然在季節中有條不紊地邁著輕盈的腳步趕來了,不甘落后的跟隨著,留下一串淡淡的痕跡。
四月的小鎮,人們脫去了厚厚的冬裝,三三兩兩的結伴走在街道上,沐浴著春日暖暖的陽光,感受微風輕撫臉龐的清爽。小鎮一下子熱鬧起來,充滿了生機,充滿了希望,久違的春天在四月里慢慢呈現。(王希霞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