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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仙云

      清晨，總會被窗外啁啁啾啾的鳥鳴聲喚醒，大自然似在演奏一曲清晨圓舞曲，香樟樹的葉子在輕柔的春風里沙沙作響，“城市美容師”的掃把劃過地面發出“唰唰”聲，偶爾幾聲汽車的鳴笛也像奏響的薩克斯管。而那“百鳥頌春，眾鳥齊鳴”的清脆婉轉，嘰喳歡快的鳴叫，也仿佛頃刻為我們的生命注入一種靈動與活力，那一刻我總是莞爾一笑，滿心愉悅，一種柔柔的情愫從心底最溫暖處像漣漪般漾開。

      一日買菜歸來經過濕地公園，看到樹的枝椏間已露出點點嫩芽，鳥雀在枝間飛來躍去，幾只白鴿撲棱著翅膀，悠然自在地輕落合歡樹枝頭，它們一會展翅欲飛，一會兒又引頸瞭望，那雪白的羽毛遠看猶如掛在枝頭的白玉蘭。幾只羽毛艷麗的鳥兒時而在湖水間盤旋，時而棲落于湖岸邊低矮的灌木叢，它們踢踏騰挪，嬉戲跳躍，當它們在一叢黃燦燦的迎春花間翩躚時，猶如“蝶戀花”般妙曼多姿，那是一種初春之美。我突然想起曾在書中看過的一段話“我認定鳥是樹木的花朵，千姿萬態的花朵，常開常新的花朵，跳著舞蹈的花朵，唱著歌曲的花朵……”

      庭院里，早春的陽光，牽扯著絲絲縷縷的金線，純凈而又透明，空氣中，微塵漫舞，在光與影的疊合中，一切都是那樣的明媚、溫暖。一對燕子在檐下“旁若無人”的嬉戲，它們似一對情侶唧唧啾啾細語纏綿，時而展翅齊飛，時而在院子里覓食窺探，我輕撒一把米粒，它們謹小慎微的幾番試探后，終于撒歡兒啄食起來，那輕盈活潑之舉，逗人莞爾。往事也隨之鮮活如昨。兒時，母親在春陽暖暖的庭院里納鞋底，燕子和喜鵲在枝頭歡快鳴叫，真是“二月湖水清，家家春鳥鳴”。母親動情道：“春天到了，燕子從南方又飛回來了，它們連喜鵲都引來了，喜鵲可是報喜鳥啊，老人們常說，門前喜鵲叫，好事要來到。”當年母親那喜上眉梢的一幕，憶起如春陽般讓我心兒暖暖情絲柔柔。

      一直覺得大自然中，動物是最具靈性，能體察到四季微妙變化的，那邊“誰家新燕啄春泥”，這邊又是“春江水暖鴨先知”。那日在河岸邊倚欄而望，一群野鴨在河中悠然嬉戲。突然，幾只體態豐腴而優雅的鸕鶿飄然而至，它們張開羽翼在水面極速滑翔，稍傾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水中叼起一條小魚，又翩翩然飛到蘆葦叢中享用去了。樹林里，鳥鳴聲不絕于耳，抬眸細尋，有翠鳥在枝頭迎風啁啾，成群的麻雀在林間嘰嘰喳喳，它們呼朋引伴，抖得樹枝亂顫，碧藍的天空白云飄逸舒卷，它們似棉絮又宛若綾羅，不經意間從樹的縫隙間仰望，真是鳥影云影入心，驚鴻如幻。

      徜徉于公園林間，鳥鳴枝頭，萬物萌動，正如韓愈的名句“以鳥鳴春”，聞鳥鳴則知春已到，鳥兒是報春的使者，鳥鳴如花顫春枝，又是一年春好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