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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容頡
2025-03-13
4329何康紅
北方的春天總是姍姍來遲。驚蟄過后，溫度雖不像往日那般刺骨，但風卻多了起來，讓人覺得吹面更覺寒。
風就是信使。雖春寒料峭，但春在路上，需要你細心感受。
走在初春的原野，雪在一天天減少，有的地方漸漸露出泥土。沉寂的冰面，用無聲的語言講述北疆春天的故事。
清晨，沿著綽爾林區(qū)的綽爾河或者它的支流行走，說不定就會在拐角處與一片片的霧氣相遇。這是從凍裂的冰紋或者岸邊涌上的，被當?shù)厝朔Q作“沿流水”。水流出時與寒冷的空氣相遇就產(chǎn)生了的霧氣。有趣的是，這樣的水往往是從隆起的冰包裂縫中溢出，可見冰下蘊藏的能量非同小可。水沿著冰面向低洼處流淌，邊流淌邊升騰著霧氣，霧散水凍結(jié)，在冰面上畫出了一條條曲線，頗有層次。水不斷地溢出，又不斷地凍結(jié)，冰面就不斷上升，比以往更厚。趕上哪天氣溫升高，水就流得更遠，像有人把一大桶的水倒在了冰面上，把原來像鍋底一樣的低洼處逐一填平。
水漫寒涼，霜裹寒枝。凍結(jié)的冰面上，因為有了水汽，又生出霜花，一撮撮、一束束的，有的像羽毛，有的像花朵。周圍的樹枝、草稈也都結(jié)上了霜花，那一觸即飛的霜花甚是可愛，讓人憐惜。從高空俯視，圓潤的曲線將冰面分割成大大小小淡藍色或淡綠色的區(qū)域，有的光亮如鏡，有的如玉清潤透徹，為冬日里增添了不少趣味。
如果從冰下溢出的水流多，就會在原來的冰面上結(jié)上厚厚的冰層。冰下是冰，冰中融進了空氣，形成形態(tài)各異的水泡。薄冰是更易脆裂的。鋪在冰面上的冰紋有的像一棵樹的素描，有的以一個點為中心，四裂開去。走在這樣的冰面上，你也可以成為一個畫家，一跺腳，就是一幅畫。
在冰河上行走，既可散步健身，又可尋找冰河的有趣之處。因為對周圍的環(huán)境比較熟悉，所以，只要自己輕輕地拖著腳，一般不會摔倒。我還有個經(jīng)驗，無論什么時候，多注意聽一聽周圍的動靜。綽爾河是上億年前火山噴發(fā)地帶，不凍河相伴相生，所以看似平靜的冰面下，是一刻未停止流動的水。有的地段，水會頂著霜花悄悄探出頭來。聽，那“咕嚕咕嚕”流淌的聲音正給你發(fā)出警告：千萬不要踏足！
走的次數(shù)多了，哪段冰河發(fā)生了什么變化，都在意料之中。但是，如果幾天不去，冰河的面目有可能就改變了模樣，有的地方，又歸于沉寂；有的地方，才剛開始喧鬧。有的原本平平，卻又隆起個大包。
“嘰喳、嘰嘰喳喳……”鳥們早就醒來了。它們呼朋引伴，尋找食物，也尋找水源。生存經(jīng)驗會讓它們找到冰河上流動的水。
“啪啪啪！”伴著一聲聲鳥鳴，冰河上不時傳來陣裂的聲響。從鳥鳴中收回心緒，心里一驚。仔細一聽，原來是從冰河中發(fā)出的聲響，不知哪塊冰又裂開了！這是春天的聲音，冰河正抖動著腰身，掙脫一冬的桎梏，去擁抱清清澈澈、奔涌不息的浪花。春天離我們不遠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