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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ring
2016-04-29
4020物是人非，真是一個傷痛的句子。時光帶走了一切，也帶走了我的三妹艷芳。手足斷了，傷痛是永遠的，有些日子一輩子也無法忘記。前幾天我又做了那個夢，在夢中，我又回到了小的時候，重溫了我和芳妹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。那時，年邁的爺爺、父親、母親、以及我們姐弟，一家十口人擠在一個不是很大但卻整潔而明亮的房子里，日子雖然過得很拮據、很艱苦，但卻快樂祥和，其樂融融。我又看到了芳妹的開心的笑容，看到了她噘嘴生氣時無辜的表情，看到了她執著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的倔強，我們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個畫面，都是那么溫馨清晰。
在我們七姐弟當中我排行老二，和芳妹的關系最融洽也最好。芳妹文化程度不高，因那時家里孩子多、家庭生活困難的緣故，她只上到初中畢業，十六歲就到知青點上班了。我還清楚地記得，當時她領到的第一個月工資只有57元錢，她高興的為家里的每個人都買了禮物。為爺爺買的是一條葡萄牌的香煙，給爸媽、弟妹買了生活及學習用品，唯獨給我買的禮物最昂貴，是一支價格4.50元的英雄牌鋼筆。在當時那個年代，親戚朋友家結婚隨禮份子最高也只有五元錢而已。可想而知，能用上一支價格接近五元的鋼筆，對正在上高中的我而言，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了。芳妹是以這種方式的付出，來表達對我這個姐姐的愛，讓我感到無邊的幸福。
芳妹性格大方開朗，為人善良正直、寬容厚道，最大的優點就是幽默風趣。不論在何時何地，只要有她，那里就會是一片歡聲笑語；無論做人還是做事，她都恰到好處，從不占別人的便宜，曾一度博得親朋好友們的喜愛和尊重。這也許是她好人緣的一個重要因素吧！但有時候有些事卻不是處處隨人意的。芳妹得惡性腫瘤的時候只有42歲，我傾盡所能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她，多次帶著她四處求醫，雖然經過精心診治、化療、調養，但她最終也沒能挺過去三年的時間。
我永遠都不會忘記，在她彌留之際的最后幾周里，當我和母親陪伴她時，她靜靜的躺著，也不說話，只是緊緊的攥住我們的手默默地流淚。這時我清楚地知道，生命對她來說只是一種痛苦的體驗，她對生命已無眷戀，不舍的是對這個世界的愛和親情。正如她病重期間在自己的微博扉頁所寫：“有那么多的親人關愛陪伴,我是快樂、幸福的，我會珍惜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、每一分、每一秒！”這留在微博上發自內心的獨白，是芳妹留給我們最后的話了。芳妹的離去給家人帶來了無盡的、巨大的傷痛，手足是個整體，缺了一節，就不再完美。我常常內疚自責，后悔沒能在她生前好好關心、照顧她，后悔陪她的日子太少太少。如果真的有來生，我仍愿意和芳妹做一生一世的姐妹。
如今芳妹離我而去已有五個年頭了，只有夢中可話情長。唯一的念想就是再一次拿起她的舊照片，細細的端詳；再一次重溫她微博中的文字，細細品味。那些年，那些事，記憶中與她有關的一幕一幕，都讓我感到那么溫暖，我仿佛感覺芳妹的靈魂并沒有離開過我。親愛的三妹，你還好嗎？手足之情深似海，那是時光帶不走的愛，你在我的生命中永遠無人能夠取代。
陳艷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