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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5-12
4107我家的老屋是父親帶著弟弟們蓋的，20平方米，一個臥室，一個廚房。當年我在森調隊上班，常年在山林里住帳篷工作，兩三月能回來串休幾天。父親看我們租房在外面不放心，便在老宅子的大院子里蓋成此房，我們住進去，妻子和孩子在家，在父母跟前，在山林里我也能安心工作。后來，岳父和岳母回了河北老家，讓我們搬到他們的磚房去住，是成趟的公房，6戶人家，岳父家在中間，房前有院子，房后有園子，夾著板皮杖子，非常嚴實。再后來公房房改，我們交錢留下岳父家的房子住到至今。我們搬出老屋，弟弟住著，逢年過節我們也回去住上幾天。待我們兄弟姊妹都結婚離開父母，我們的老屋便成了弟弟妹妹回家看父母住的客房。
1998年春，父親身體不適，經檢查肝癌晚期，僅能支撐三個月。就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，我們兄弟瞞著父親病況，父親心里明白也不去揭穿我們的善意謊言，只說他到我們老屋去住，我們兄弟輪班照看他方便，其實是父親疼痛難忍時的呻吟聲不想讓母親聽見，怕母親為他揪心。五個月后，父親帶著對家的不舍與依戀永遠的閉上了眼睛。孤零零的老屋只有媽媽住著，我們當兒女的知道母親一生勞苦，多次勸她去與兒女同住，可母親不忍離開那老屋，我知道那里有父親的影子、有我們童年的串串記憶，有父母為我們編織的七彩夢想，有我們兄弟姐妹依偎在她跟前嬉戲玩耍的情景，有我們仰望蒼穹數著星星天真爛漫的童年。父親走了，他走的是那樣的匆忙，生前未享受一天的福，他常說：有家在，我和你媽不怕吃苦，什么困難都會過去的。是啊！沒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了。可如今家里的頂梁柱不在了，母親還一時不能從父親病逝的痛苦陰影里走出來，堅持自己在老屋居住。沒辦法，老弟把3歲的兒子送去和他奶奶作伴。冬天來臨，母親出屋外抱燒火柴填爐子暈倒，幸虧被串門的張嬸遇到，忙打電話叫我們回去送母親去醫院，也幸虧沒大事，母親出院，老弟接母親去了他們家，便把老宅子連同我們曾住過的老屋賣了。后來買家又把我們的老屋賣給別人。棚戶區改造頭一年，買老宅子那戶人家便報了棚戶樓，舊房扒了。現在林區開展“十個全覆蓋”，買我們老屋的那戶人家也住進棚戶樓，扒了舊房子。
懷念老屋，那里有我的笑聲，有“老婆孩子熱炕頭”的幸福溫馨，也有我失去親人的悲痛……如今，只能在夢里走進老屋的懷抱，在那溫暖的港灣中徜徉，尋找那些已經遠去的美好回憶！
馬德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