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
A+ 大母親,為你儲存一海的思念,寧靜而浩瀚;
母親,為你儲存一海的柔情,溫婉而繾綣;
母親,你可知道,我們彼此牽掛的心海,滿滿溢出的愛意。
媽媽今年71歲了,身體一直不好,就是體弱多病的那種,患有冠心病,得過兩次腔隙性腦梗塞,平時也總是小毛病不斷。媽媽以前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,小侄子上學后,雙休日要學習課外英語、美術一些課外知識,弟弟、弟妹沒時間接送。她就克服身體原因,自告奮勇去扎蘭屯幫弟弟帶孩子。生活環境變了,媽媽由孤單變得孤僻,改變了以往愛說、愛笑、愛玩的性格,變得敏感、多疑、愛發脾氣。
都說:“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”。媽媽幾個月前檢查出高血壓、腔梗、輕度腦萎縮,我只好請假去照顧幾天。我在媽媽身邊的日子,媽媽開心的像個孩子,每天喋喋不休、反反復復的嘮叨著家里每個人的事情和在外面的見聞。有時候也會耍耍脾氣。有一次,媽媽嫌吃藥吃的太多了,說血壓穩定了,就不吃降壓藥了。我只好耐著性子給她講高血壓必須每天吃藥,可媽媽就像聽不懂話的孩子任性說:“那我還天天吃藥啊?不吃。”當時我急了,忍不住說:“怎么聽不懂話呢,自已有病不知道啊,吃藥還讓人哄。”媽媽怯懦地看著我,一言不發接過我手中的藥。和媽媽對視的瞬間,猛然,我發現媽媽那清澈明亮的眼珠不知何時變得混濁發灰,眼中似蒙上了一層盈盈淚光,年輕時的鋒芒目光不見了,媽媽那怯怯、散亂眼神,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,我的心忽然有種刺痛的感覺。
小時候我努力學習,努力懂事,就是為了討媽媽歡心,讓媽媽笑。不知何時,我們的角色顛倒過來,媽媽變得那么在意我的臉色。接下來的幾天,我細心的照顧媽媽,耐心的聽媽媽絮叨。媽媽身體好轉,我要回去上班了。在我臨走的前一天晚上,媽媽用低弱的聲音說:“我血壓又高了,你回去吧,不要惦記我,工作要緊。”我知道媽媽是在變相的挽留我。看著媽媽不舍的目光,我只好許諾:“周末工作不忙,我就來看你。”
我對媽媽的千叮嚀萬囑咐,她只記住了這一句:“周末我來看你。”所以,每到周五媽媽的電話準時打來。每隔兩周或三周我盡量提前把工作做好,周五下午請假坐7個多小時的火車去看媽媽。晚上9點多到家,廚房里總是透著柔柔的燈光,媽媽從屋里迎出來,接過我手中的包,佛去我肩上幾根散落的頭發,親昵地說:“包了你喜歡吃的三鮮餡餃子。”然后又折回廚房,煮餃子、端餃子,拿醬油、拿碗筷,忙得不亦樂乎,媽媽累著、快樂著,享受著侍候女兒的樂趣。
晚上,我們并肩躺在床上,媽媽打開話匣子,嘮叨著兒孫的事情,詢問我工作生活的情況。黑暗中,媽媽翻身面對我,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。我喜歡這種感覺,媽媽還在絮絮的念叨著,我昏昏欲睡,朦朧中,我感覺媽媽在為我掖被角。然后,媽媽鼾聲大作,我翻身抓住媽媽那雙干巴褶皺的手,感受著她的氣息和鼾聲,感受著久違的幸福,不知不覺中眼角滲出淚水。
龍應臺在《目送》中寫道:“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,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:不必追。”如今,我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