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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+ 大 五一小長假,我回到農(nóng)村老家,父親很是高興。我知道,到了春耕的季節(jié)了,我回來可以幫他幾天忙。父親,也開始忙起來了。
吃罷飯,抹把嘴,父親像往常一樣,把鐵犁,種子,化肥裝進三輪車,再把幾頭毛驢牽出來拴到車后邊,開車走進田地,那里是他的世界。父親那鏗鏘有力的樣子,就像一個將軍,那塊土地,就是父親的沙場。父親手里的鐵犁耙,見證了他的跌宕起伏的“戎馬”生涯。毛驢駕上套,走在鐵犁的前面,父親一手扶住犁耙,一手揚起鞭子,嘴里喊著“駕———駕———”,毛驢就拉著鐵犁向前走去。鐵犁鏵撕開泥土,把雜草連根拔起,黃色的土地被掀開了一條長長的縫隙,形成了完整的一條壟。壟溝里撒下金黃色的谷粒,夾雜著或黑色或藍色的化肥。幾個來回之后,平整的土地被父親翻開了花,壟溝被拉平,種子和化肥就這樣被埋在了地底下。而壟背上,留下了父親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。
過了一陣子,父親的呼吸開始急促,雖然身上的衣服早已脫下,卻仍汗流浹背。我喊住父親,讓他歇一歇,他搖了搖頭氣喘吁吁的說:“要趕在下雨之前把地種完,這樣一場雨以后苗就出來了。”說完,他就再一次走進田地里。手里的鞭子揚的更高了。
第一次,我這樣虔誠地望著父親。他被曬的黝黑的皮膚、他額頭上掛著的黃濁的汗珠,他在陽光下步履蹣跚的背影和他那深淺不一的腳步,構(gòu)成了五月里最震撼的畫面,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。
現(xiàn)在父親已近花甲之年,可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勞動,春耕忙著播種,炎夏忙著除草殺蟲,秋天忙著收獲,冬天又忙著整地。他已經(jīng)習慣了每天要到地里走走,有時扛著鋤頭,有時拿把鐮刀,他就這樣鐘愛著這片黃色的土地。
在勞動節(jié),父親沒有假期,沒有旅游,只有勞動。我想,勞動———就是父親的勞動節(jié)。□季曉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