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區里的杏樹又開花了。
進入4月下旬,枝頭就見了紅,偌大的樹冠就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朝霞。再后來,朝霞里露出了稀疏的白,那是花兒在冒頭。細細觀察,那紅的白的,都是從高處和北側的枝頭上最先出現的。
開始我有些疑惑,大自然的春是從南向北走來的。這株杏樹竟然違反了規律?稍想便懂了,只因它是生長在小區里的杏樹。這株杏樹居兩樓中間偏北處,高處和北側的枝丫每天多得了些陽光,于是那里的蓓蕾便得天獨厚提前發育了。
于杏花,我有著特殊的情感。小時候,鄉村少花,喚醒我思春夢的便是杏花。杏花是“急性子”花。故鄉有民謠:桃花開,杏花敗。《桃花紅杏花白》里唱道:“桃花花你就紅來杏花花你就白,爬山越嶺尋你來呀,啊格呀呀呆。”唱的是山西,也唱的是一山之隔的山東。眼下在膠東,早已是郁郁蔥蔥的夏天了。這里卻春光初顯,杏花乍放,這便是大北方的呼倫貝爾。
初始,這杏樹是小區院里唯一一株大樹,大人孩子全都喜歡。對于小區居民來說,它不僅是一株觀賞樹,還是一棵值得依賴的消息樹。樹冒紅了,冒白了,開花了,抽葉了,結果了;樹葉黃了,葉子落了,一點兒不摻假地報告著節氣。度過漫長冬季的居民,格外關注這株杏樹。它開花了,小區大院都彌漫著生機。
這株杏樹的“資歷”不淺了。居民張大姐說,這杏樹原是她家栽種的。她家原來的老宅平房就曾坐落在如今小區的院中。房地產開發時,性情爽快的她告誡開發商:“必須保住我這棵杏樹。”開發商點頭同意了,杏樹活了下來。我見到它時,樹干只有小碗口粗,現今足有大瓷盤粗細了,稱得上大樹了。
望著眼前花兒滿滿的大杏樹,我想著,它是我們的老朋友了,也是名副其實名的小區老居民了。看它昂頭、挺胸、展臂的樣子,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。是的,它不僅給人們送來賞心悅目的美麗,還日夜為人們送來沁心潤肺的清香……(魯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