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希霞
春節臨近了,特別懷念小的時候過年的感覺,形式多樣的民俗營造了濃濃的年味。
小時候,年是我們每個孩子掐著手指算了千百遍的日子。過了臘八,家家都開始忙碌起來了。媽媽開始盤算起我們新衣服的料子和款式,爸爸則開始張羅著備年貨:今天幾斤凍梨、凍柿子,明天幾袋速凍菜。東西雖然不多,可每次都有“新鮮”的東西。我呢,最喜歡翻看爸爸采購用的帆布兜,每次爸爸上街回來,我總是第一個沖上去,接過爸爸手中的兜子,然后一件一件地把東西從里面拿出來擺在炕上,盡管翻個底朝天,也沒有找到我喜歡的物件,可我依然是樂此不疲的。
小時候,年是哥哥凍了一個又一個的彩冰燈。每年春節,家家戶戶少不了凍冰燈,哥哥總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凍冰燈。新春到來的時候,哥哥早早地把凍好的冰燈擺在院子兩邊的過道上,里面放上四處淘弄來的罐頭瓶子,裝上柴油做好焾,就等著大年夜的到來。到了臘月二十九,媽媽依然忙著洗洗涮涮,爸爸還是一趟一趟地往街里跑,我和哥哥姐姐早早就起來忙著糊燈籠,我家的燈籠是那種非常漂亮的宮廷燈,糊起來很費神,我們拿著彩紙比量著,小心地剪裁著,還要精心地設計顏色。大框糊好了,剩下的就是畫龍點睛的裝飾了,上下的圍簾、邊框的花邊,還有各種類似窗花的圖案,這些都是媽媽的拿手絕活。于是,媽媽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跑過來支援我們。這看似簡單的活,我們常常會忙到天黑,可我們又興奮得睡不著覺,所有的忙碌為的都是過年這一天。
在清晨的鞭炮聲中醒來,終于過年了!我穿上媽媽親手縫制的新衣服,拿著哥哥拆好的小鞭,興沖沖地跑到鄰居小伙伴的家里。一邊放著鞭炮,一邊嬉笑著、評比著誰家的燈籠掛得高,誰家的燈籠糊得漂亮。而每當這時,我總是沾沾自喜,因為我家的燈籠是這片兒最漂亮的,高高地掛起,仿佛在炫耀著它的美麗。
盼望著,大年夜終于到來了。12點鐘聲響過,我迫不及待地跑到爸爸媽媽的身邊,大聲地問候著:“爸爸,媽媽,過年好!”往往這時,爸爸就會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壓歲錢,厚厚地一沓,雖然都是一毛兩毛的紙票,但對我們來說已經算是巨額資金了。我們在心里不斷地盤算著這些壓歲錢的用處,男孩子想的則是買更多的鞭炮,女孩子想的是買漂亮的發卡。小心翼翼地收好壓歲錢,我們便開始了下一個環節,也是最隆重最有儀式感的環節——拜年。窄小的胡同里人頭攢動,挨家挨戶拜年開始了,家里只剩下長輩,孩子們都跑到鄰居家里拜年去了。在一聲聲拜年祝福中,孩子們的兜里塞滿了糖果,同時也裝滿了長輩們沉甸甸的美好祝愿。
記憶中的年味,就是熙熙攘攘人群的嘈雜聲,就是街頭商販的叫賣聲,就是此起彼伏的鞭炮聲;記憶中的年味,就是孩童手中的小鞭,就是高高掛起的彩燈籠,就是挨家挨戶的拜年聲。
記憶中的年味一直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,伴我走過風風雨雨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