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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雪婷
2017-12-13
2964 大興安嶺的冬天，冰雪覆蓋了大地，到處白茫茫的。山野，很少能看到飛鳥的蹤影； 河流，更是死一般的沉寂。可是，在我的眼里冬天卻是那么美好，因為在寂靜的冰雪世界垂釣，別有一番情趣。
一個星期天的早晨，天已大亮，我縮在暖烘烘的被窩里不想起床。忽然，屋門被推開了，爺爺走了進來。他的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，走到床前，悄悄地對我說：“大孫子，快起床，咱倆釣魚去。”釣魚？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爺爺竟會提出在冬天帶我去釣魚？
我們帶好釣魚的工具，穿戴都厚厚的，出了家門。走過一段柏油馬路，穿過北斗山下的振興橋，來到山腳下的一處寬闊的湖邊。這里好安靜，湖四周的闊葉樹枝條都光禿禿的，只有一排樟子松葉子齊全且還是綠色的，前一陣下的雪還停留在枝頭，仿佛西沙群島飛來的海鳥棲息在枝頭。湖水的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，仿佛大自然搭建的鋪著白地毯的舞臺，鳥兒邁著優雅的舞步走過，留下一行行小“樹杈”，小動物跑過，留下一朵朵“梅花”。
我們把釣魚工具一股腦地放到地上，爺爺選了一處地勢開闊的湖面，然后先踏上去。我有點膽怯地問：“這冰結實嗎？”
“結實，這么厚的冰，別說咱倆站上來，就是汽車開上來也沒問題。”
聽了爺爺的話，我才小心翼翼地走上湖面。爺爺帶著我走到靠近岸邊、背風向陽的地方，就用一塊大石頭鑿起冰來。“咚咚咚”，隨著石頭的落下，湖面的冰被一點點擊碎，像冰糖，隨著石頭的碰撞，細碎的“冰糖”濺向四方。不一會兒，爺爺就鑿出了兩個臉盆大小的冰窟窿。爺爺用抄網先把冰窟窿里的碎冰撈干凈，然后向每個冰窟窿里撤了些小米，最后才放進了一串串帶著魚餌的釣鉤，釣線的六分之五處還系著一個“漂兒”。我看著爺爺那嫻熟的動作，不禁贊嘆道：“爺爺，看樣子您還挺內行的！”“嘿嘿……”爺爺笑著說：“我小時候和你一樣愛玩，什么摸河蚌呀，釣蛤蟆呀，都干過。”
接下來的任務，就是蹲在冰窟窿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漂子。可是等呀等，漂子連顫都不顫一下。我不耐煩地問爺爺：“怎么一條魚都沒有？我的手腳都快凍僵了。唉！真沒勁！”
“耐心點，我這已經有魚咬食了。你那兒一會兒就會有魚的。”果然，不一會兒，漂子跳動了兩下，又跳動了兩下，接著又慢慢往下沉。我又忙問爺爺：“怎么漂子沉得這么慢呢？”
“那是因為冬天水溫低，魚兒不活躍，吃東西慢，所以漂子沉得也慢呀！”我聽了爺爺的話，又緊緊盯著漂子。只見漂子繼續向下沉，還有點偏左，好象是魚兒在拉著誘餌跑……等漂子沉得看不見了，我猛一提釣線，呵！真沉。
“爺爺，快幫我一把，魚上鉤了。”爺爺順手拿起抄網就跑了過來。“別硬拽，慢慢拉。”爺爺告訴我。那條魚開始往上游，后來又往下游，最后又轉大圈兒，瘋狂地掙扎，魚線在水面上劃出一道道水紋，也許是由于這條魚拼命掙扎的緣故吧？我決心非把它釣上來不可。魚兒又掙扎了一會兒，漸漸地體力不支了，于是，我便把它向水面拖。爺爺早把抄網潛在水里了，等水里剛露出個魚頭，爺爺就勢一抄，嘿！一條十幾厘米長的柳根落網了，那魚身在陽光下閃著光芒。
我趕緊用雙手掐住那條垂死掙扎的魚，拼命地往岸上跑。爺爺大聲地喊：“慢點跑，別滑倒了。”但我還是什么也不顧地繼續奔跑。我恨不得一步跨進家門，讓奶奶也高興高興。爺爺又在后面大聲喊：“大孫子，快回來，咱們才釣了一條魚，不能回家。”
那天的魚真多，臨近中午，我和爺爺釣魚的勁頭還是那么足，可是，不爭氣的肚子竟然“咕咕”地叫起來。我看看魚桶，欣賞我倆的勞動成果；看見桶里歡蹦亂跳的魚，爺爺也笑呵呵的。
那天中午，我們家吃到了香噴噴的炸柳根，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吃到的最香的魚了。 □陳佳喆
